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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故事|赵国琛:所有付出皆因热爱

2022-11-07 18:00

来源: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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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快醒醒,该起床了,去训练啊!”


五点二十七,赵国琛晕晕乎乎地,从睁开的眼缝间看了眼手机。这么早,陈昊(化名)就带着几个“小兄弟”来拍他起床了。


这是赵国琛来湖北省咸宁市通城县四庄中心完全小学支教的第20天。自从开始带孩子们篮球训练,他每天早上都被自己的学生一大早叫起来。


“快起来,别磨蹭了!”看着老师还在犯迷糊,小闹钟们又响起来了。


“这还不到五点半呢,训练是早上六点半到七点半,你们天天这么早破门而入,一点隐私都没有,礼貌吗?”赵国琛深吸一口气,猛地坐起来,大声喊道。


“这不是想叫你一起吃早饭嘛!”陈昊笑嘻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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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琛讲解篮球三威胁姿势


看着孩子们可爱的笑脸,赵国琛忍住笑意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真拿你们没办法,等等我。”说话间,开门把几个孩子请出门外,迅速换上衣服、洗漱,跟着孩子们一起走出去。



像明星一样受欢迎


赵国琛,是武汉体育学院运动训练专业的学生,今年大三。看到学校里招募姚基金希望小学篮球季公益项目的支教志愿者,假期经常兼职作篮球教练的他想都没想就报名了。“有句话是这样的——应该在无忧无虑的年纪就享受篮球的快乐。我五六年级那会儿就喜欢打篮球,也希望孩子们能感受到这种快乐。”赵国琛这样解释他报名支教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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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在体育课上进行平板支撑,锻炼核心力量


尽管自述比较内向,赵国琛仍然很快获得了孩子们的欢迎和认可,每天只要一出现在操场,就有20多个孩子围着他转。“感觉自己成明星了,而且每天从一大早就去宿舍叫我起床给他们训练。”


陈昊就是那个带头叫老师起床的孩子。自打在操场上,和赵国琛打赌“投篮成功就奖励一根冰棍”,陈昊就成了这位新老师的小迷弟。他从不叫“赵老师”,总是没大没小地一口一个“老赵”。


赵国琛的到来,也确实让陈昊有了改变,他开始愿意老老实实听话,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任何老师能管得住他。有天下操后,看见赵国琛往宿舍走,陈昊老远就跑过来还往他手里塞了一瓶酸奶:“你以后继续带我们上体育课,好不好?”


“陈昊要上六年级了,想继续上我的课,这让我真的很感动。可能当时他还不知道我的支教只有两个月。”赵国琛说,“这孩子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只能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可能这样的家庭环境,让他有点任性,不服管。”


吃过早饭,来到操场——一块由两片篮球场组成的坑坑洼洼的水泥地,这一天的早训即将开始。“这个学校食宿挺不错的,我来了以后,校长给我安排了最好的宿舍,吃的比我们学校还好。可是体育设施就简陋太多了。”赵国琛感慨道,“我来之前就知道,乡村小学可能没法跟城镇相比,但真到了以后发现,不仅是硬件,很多问题都比我想象得难多了。”



从稍息立正开始


根据四庄中心完小的安排,赵国琛一开始的工作是给五六年级上体育课。“按你们常规的四排站好。”第一次上课,赵国琛就遇到了困难。因为他的口令发出后,根本没人做出反应。“这里没有体育老师,体育课都是数学、语文老师代上,他们就是让孩子们在操场上蹦一蹦,自然也没有规范。”


排队不会排,更不懂“稍息、立正”。第一堂课,赵国琛只好一点点给孩子们先排队——男生分两队,女生分两队,按个头高矮顺序排下来。排好以后,他再给孩子们训练“稍息、立正”的口令。“能完整上完一堂课,就是我刚去支教时每天的小目标。”赵国琛说。


不懂口令只是表面现象,体育课缺失还影响了孩子们的身体素质。“他们体能很差,刚开始跑两圈就特别累了,做30个蹲起,第二天就感觉快走不了路了。”


然而,即使安排了专门的体育课,也时而被占用补习文化课。那段时间,赵国琛经常面临的情况就是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椅子上无事可做。“我真的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而且我能看出来,孩子们喜欢篮球、喜欢上体育课。”赵国琛感到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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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手绘篮球场


虽然倍感压力,但赵国琛仍拼尽全力。看到孩子们喜欢篮球,他就自掏腰包买战术板;看到学校篮球场不标准,他自购绘图工具,顶着炎炎烈日一个人手绘篮球场。学校一开始不理解组建篮球队打比赛,他就各方游说千方百计为孩子们争取机会,同时他也在课上耐心规范动作,精心设计游戏,培养孩子们对体育的兴趣。


这些努力很快有了收获。“六一”儿童节的一次班会上,四庄中心完小一二年级的老师问班里孩子们想要哪些礼物,所有孩子都选择了“上赵老师的体育课”。“我特别感动。太有成就感了!”赵国琛说,“可能因为我会用各种器材上课。他们觉得有意思。”



篮球不是考学的拦路虎


体育课的问题解决了,篮球训练又遭遇困难。在开展体育课一段时间后,赵国琛开始选拔合适的孩子组建篮球队。


高晓清(化名)活泼开朗、爱唱歌、爱画画、也爱打篮球,很快通过了层层选拔。“我选了10个孩子组建篮球队,准备参加县级联赛。选他们进队之初,我就说过,必须得到家长同意,但晓清的家长态度不太确定。”赵国琛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这个孩子也是留守儿童。她说如果能打到省赛,父母就会来看她。但爷爷奶奶并不支持她打篮球,还是觉得小升初备考重要。”最让赵国琛倍感压力的是,高晓清的爷爷还告到了教育局,说他晚上私自组织孩子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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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喜欢,孩子们下课后自发练习篮球


“我没有安排晚上训练,其实这些孩子都是下课后,自发在操场上练习篮球的,我看到他们练得起劲儿很受感染,只是过去指点了一下。”赵国琛解释道,“有一天,晓清的爷爷还过来抓孩子,我也被吓了一跳。但作为他们的老师,我还是应该首先检讨自己,劝孩子们放学早点回家。”


面对这样的不理解,赵国琛毅然选择了支持晓清。“我从没想过让她放弃篮球。因为这就是她喜欢做的事。”赵国琛笃定地说,“体育课和文化课不应该非此即彼,打篮球不是考学的拦路虎。”


在后来学校安排的一次家访中,赵国琛给高晓清的爷爷耐心解释了体育不仅有利于身心发展,也对课业有促进作用。他还利用和高晓清交流的机会,向她解释家长的苦心。一番努力之下,孩子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去打比赛了。


高晓清的爷爷奶奶并非个例。尽管近几年,一系列“体教融合”相关政策法规的接续推进充分展现了国家对青少年和学校体育的重视程度,但很多家长的思维仍停留在应试教育阶段,认为分数就是学生的命根。“乡村孩子家庭这样的观念更加根深蒂固。虽然国家现在提倡全面发展,但在乡村真正得到落实似乎不太容易。”赵国琛说。



“孩子们给予我的更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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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庄中心完全小学代表队在联赛现场


7月9日,为期3天的2022姚基金希望小学篮球季湖北赛区·咸宁市通城站联赛落下帷幕。四庄中心完全小学代表队在这次比赛中最终夺得第七的成绩。“他们是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比赛,所以很紧张,也对比赛规则不熟悉。”赵国琛回忆起比赛的一幕幕,“孩子们都挺失落的,但我告诉他们比赛中的拼搏精神和团结一致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全力以赴,拿出真水平,就是最棒的。他们当初都是从‘稍息立正’开始学起,到后面能打出一些配合来,这绝对是一个飞跃。”


除了孩子们,另一个飞跃更让赵国琛感到欣慰。“我觉得校长在这次比赛后变得更加支持我们了。他每天都有一堆工作,但还是会特意赶过来给孩子们加油鼓劲儿。我觉得他应该是被这帮孩子的拼劲儿鼓舞到了。”


通城站联赛的结束也意味着赵国琛的支教生活接近尾声。当被问及是否后悔来支教时,赵国琛淡然地说:“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后悔去支教。孩子们给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这两个月,他们给予我的反而更珍贵,我把每个学生都当作自己的孩子,全身心对他们好,这样的经历让我很开心。”


所有付出皆因热爱。从小就是篮球迷的赵国琛因篮球获益匪浅——他因篮球成就学业,也在篮球训练过程中磨炼意志、坚强自我、获得成长。两个月相处时间虽短,但他希望能把自己对篮球的这股热情传递给孩子们。看着他们在自己的努力下,能在繁重课业之外多一点放飞自我的开心与快乐,多一些机会去提高身体素质,追逐梦想。“这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希望体育精神能够始终伴随他们,助力他们快乐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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